2012年5月5日星期六

近作(2010-2012)

记一次喝酒




那天杨奋来长沙

在老赵家喝酒

喝前

老赵送走朗朗和保姆

中途廖国核老师也来了

我头次见廖老师

戴眼镜,脸瘦不长

个头不高

笑笑的

有些腼腆

还来了几位老师

我记性差

想不起名字

喝完酒去晚风KTV

堕落街的晚风已拆迁

搬到阜埠河路

去后才想起

我模模糊糊记得

离开老赵家前

还写了一篇小说

大约几十个字

我唱了一首海阔天空就不行了

倒在沙发上睡

去洗手间呕吐

唱歌说话还听得到

不过已不行

散场老赵醉中开车回家(纯属虚构,勿作醉驾证据)

我们在车上睡了会儿

杨奋和廖老师送老赵回家

回来接我

其间我想开车门吐

却打不开

忍着不知是不是还是吐了

安顿好我们两人

杨奋去了廖老师家



2010.11.14







祭谌烟



我没见过你

你离开后

很多次说起你,一个叫谌烟的女孩

看到姓谌的人,我会说“谌烟的谌”

其实你的名字叫陈璐

你去天堂很多年

而我还在人间

天人相隔两不欠

多么干净

多少年过去

你我还是素昧平生



2011.1.14晨





大屋



我们骑摩托车去大屋

就是为了在路边买一副手套

花掉五块钱



小镇找不到一个地方吃粉

负了弥撒托付



2011.2.14







人民



人民

就是那个让你有饭吃,有衣穿,有车坐

可以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在台上讲话的人

而不是一个被强奸、亵渎的名词



总有一天这种状况会改变

人民会起来把作恶多端的统治者赶跑

选听话的人上台



听话不是一个好词汇

但是听人民的话

是人民让你好吃好喝的前提

好好干并在乎他们的呼声



2011.2.24







局面



如果我们不相互温暖

将没法活下去

这是一个寒冷的时代

人类眉毛结满冰霜

像突然老了很多

从地上爬起

伸手不见五指

打滚

害怕滚出地球



如果我们不相互温暖

将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

和理由

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呢

少了我一个

也不会怎么的



如果我们不相互温暖

我跑到厕所站站

其实不想尿尿

只是有点无聊

罢了



2011.3.30







送多马去非洲



狐狸露出尾巴

春天正在变暖

这是前所未有的季节

接下来的日子

我着手洗衣



我浮躁得棉花都掉不下地来

饥渴得看见树咬上去

我不要喝水

不要说话

嘘嘘嘘

再等一会儿

好好玩呢

开始了

我们玩游戏吧



我闲得蛋疼

脑瓜子不知往哪安放

放过我吧

亲爱的兄弟

我们去非洲

好吃好喝

祝你万寿无疆

游泳回来别忘记带鲸鱼

一言为定

还记得王家湾这个欢乐得无处安放的地方么

拜上帝为鬼神

去非洲,去非洲!



一切都解决了

石头落了地

去那里后

我不再写诗

专门卖药

福尔马林是多好的药啊

埃及的法老也用

这个世界可以用什么防止内心腐烂

浑身是蛆也闻不到臭?



不再写了

就此打住

不是抒情的时候

西出阳关还有酒喝



2011.4.27







儿童节冥思

——给朗朗



不光这一天

开心地过

每一天

都很开心很开心地看见月亮和大海

从初起迷雾的墙边升起

有一点点小害怕

一点点小刺激

多么好玩

月亮从渐亮的天光中消失那一刻

还可以看天上的浮云

在朝霞中酣睡

或玩天空魔法学校的游戏

不会掉下来

永远高高在上

在林子里乱走

毒蛇也不会遇见

安好如初



2011.6.1







食腐者



他们把一切对这个病入膏肓肌体的救治

都看作侵犯

因为他们就是腐肉上的蛆

饥体一旦健康

他们再无处寄生

继续吸血食腐

纵使身体倒下

他们可以寄生到别的地方去

一具新鲜的尸体

并不难找到



2011.6.23







自由的风



我渴望自由

像渴望夏日的凉风

和不可再现的少年时光一样

我的生命需要自由地呼吸

当这一切都无法获得

我就像萎缩在角落里的虫豸

奄奄一息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从何而来

向何处去

我是迷惘的老虎

虚无而无意义的一代

我的青春在来世

当我死去

变成泥土

从春天里长出新芽……



2011.8.22







南宁府



南宁府是个很大的地方

亚热带植物比长沙繁盛多了

那里的卤菜粉,我可以吃六两

黄彬说可以吃更多

我信了

这几天,我一直都希望楼下有一家卤菜粉店

对卤菜粉的过分热爱,让我这次南宁之行显得不务正业



2011.9.9







午夜街头的恐惧



夜行人

请管好你的恐惧

像停下你停不下来马不停蹄的脚步声一样

在建材市场中央晚归男子的脚步

那个男子是个胖子

那个胖子是我

在冬天不是很冷的风中疾走

带着点不是特别害怕的恐惧

疾走

藏在内心的恐惧比显现出来的要大得多

像很久没有抬头看过的黑暗夜空

像阿司匹林遍布全球的消炎功能

拯救过人类生命的博爱一样广阔无垠的恐惧

今晚在街头像游魂一样消失于无形

多么渺小

那些真实的恐惧哪里去了呢

明明存在着为什么消失得干干净净

用诗歌也无法表达

语言无法描述

胡言乱语

只有在午夜的街头上了楼

从上午大约十一点钟开始

围绕着一天的事情就是东北边某邻国领袖死了

金,正日着,怎么就挂了呢



2011.12.20,凌晨







自由至上的年代



在这个自由至上的年代还谈什么诗歌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呗

无所谓啦

在这个自由至上的年代出卖一个人的精神怎么就比出卖肉体干净呢

凭什么凭什么是这样呢我就不这么认为怎么上帝安排的怎么啦

在这个自由至上的年代

谁说自己是上帝就是上帝了啊

上帝只有一个吧

这也值得怀疑

怀疑一切

出卖精神怎么就没有出卖肉体那样痛苦纠结难堪呢

怎么就没了处男情结呢

卖着卖着能卖的都卖了久了也就习惯平常没什么了

精神还不如卫生纸擦屁股丢到厕所里

明天会在哪所厕所里捡到自己丢下的卫生纸

谁也说不准



2011.12.20,凌晨





自白



生活在泥潭

漩涡中心

玩求生术

存活至今

无数人陷下去

不再是人

身体和思想不再属于自己

任人摆布

身体是你的

却用别人的大脑思想

笑或哭

都不是你自己

光怪陆离的世界

一切扭曲

等待恢复正常

为了不让身体下陷

用手推开掩过来的物质

没顶

弄一个小孔呼吸

  

害怕循规蹈矩,朝九晚五

像平常人过日子

晚上熬夜,上网

白天很晚起床

年复一年

沉迷网络不可自拔

不再看书(以前也看得少)

三十而立

我干了什么?

想有为少年著作等身

羞愧难当

如果我现在死了

什么也没干

白来世上一趟

  

为生存

工作已成为生活一部分

我接受它

命中注定

上帝摆在面前的障碍

跳过去就是另一个世界

只是担心身体垮掉,早逝

无法摆脱恶性循环

好好过日子

  

早点睡吧

别再熬夜

多看点书

或电影

每天做点事

成为一个博古通今、见多识广的人

在地府见到文弱书生

免得被嘲笑

后悔在人世知道太少

  

2012.5.2











他自行离开米国使馆

他要出国留学

去纽约

米国政府已申请好奖学金

妻儿可随去

官府不予刁难



他要上大学

去国内某高校学习法律

尽管可能没地方可去

法律学得再好也无济于事

还要兴师动众请人看守不让接近劳命伤财



米国大使陪他看病

拉着他的手

被安排在VIP病房

尽管平时能否挂号都成问题



他电话对米国总理说我想吻你

其实是说我想见你

朋友妻子向外界澄清



朋友被请喝茶

欲进米国使馆而不得

朋友妻焦急如焚一如往常尽管已不是第一次

(和他一样朋友家中也是个活监狱)



妻子向朋友妻道出隐情

他没离开贵国只因担心家人安全

“我害怕啊”

妻子住所装有摄像头



他在医院和家人团聚

欢天喜地其乐融融仿佛要永远在贵国呆下去



贵国喉舌问

昏话部发言人要米国道歉

对方拒绝称人道援助情况特殊

喉舌遂斥之米国攻击中国工具



我想知道:

他为什么进米国使馆?



他是谁?

盲人律师?

腿受伤?

夜里逃离家中翻墙过河所致?



为什么逃离?

被人花几千万软禁?

6岁女儿上学受监视?

他呼吁他们不要乱花钱?



他留学是不是得敲锣打鼓欢天喜地恭喜?

多少人做梦都没机会呢



像欢送瘟神祝他早登学术殿堂

背井离乡举家迁往纽约学习法律

无毕业不给发放从业执照之虞



2012.5.5







新闻联播



今晚新闻联播

看到陈光诚了



画面显示

中年男子

戴墨镜



播音说他

和残疾人同胞

“人权得到改善”



在画面中幸福地生活

各项数据令人满意



我只是奇怪

这么快从哪来的数据



看来早有准备

软禁光诚全家

为导演这出戏



光诚本人并没有说话

只是在画面中晃了下

甚至不敢肯定是不是他



开头我这么说

只是我看到了

不过不能确定



如今光诚这么有名的人物

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他们说他很好就很好

到底怎么样也不知道



估计很多人和我一样

信以为真



知道光诚很好

就放心了



听说他会去美国留学

就更放心了



谁都知道这是流亡

我还是替他感到高兴



这是光诚用生命挣来的

他冒死跑出东师古村



试想要是失败

会是怎么样子?



20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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