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某

　　谭某和我素不相识
　　地震那几天
　　最高领袖跑去视察灾情
　　谭某站在领袖身后一笑
　　从此名震天下
　　那时
　　我不知道谭某和我有什么关系

　　后来得知
　　谭某高升
　　成为某国南部省份主管思想的官吏
　　这也应了那句小人得志的古话
　　至此
　　我仍然不知道谭某和我有什么关系

　　后来谭某竟然官至该省副官
　　我的博客敏感词也日多
　　常被屏蔽
　　甚至莫名其妙消失
　　我才想起谭某来

　　博客所属网站
　　原来就在谭某辖下
　　地震期间
　　该网站首当其冲
　　将谭某的照片晒出来
　　滑天下之大稽一览无遗

　　没想到过不了多久
　　谭某竟成了他们的管家
　　真是冤家路窄
　　这是经常发生在某国的故事
　　教你哭笑不得神经错乱
　　几千年来皆如此

　　谭某和我等屁民的关系
　　已经很明白——
　　他就是那些经常让我们受害
　　拿他没办法
　　还乘直升机一路高升的人
　　
　　2010.1.24

在底层（残稿）

　　1月6日晚，到7日晨，我在武汉到广州的火车上，看到念着“溜冰”、“溜果子”的无知的80年代末后或90后，也就是媒体们命名的“民工二代”。他们在火车上无所谓地谈论着那些事，争论冰毒、麻古是不是毒品。看着他们稚嫩无知的面孔，我颇受刺激，在手机上用微博写了一首《在底层》的诗。大约900字，后来因为太长，发不上去，后面的部分我用笔抄下来，暂时掐掉了。没想到前面的部分却没发上去，丢了，因技术而生，为技术所害。没办法，只有把这残余的部分放在这里。

　　……
　　诺大一个国家
　　活得像个人样子的有几个？
　　那些我不知道名字的人
　　或者在牢狱里的人
　　他们才是好汉！
　　可是你们知道
　　在底层
　　有谁知道你们的思想？
　　你们的思想对他们有什么用？
　　统统都是狗屁！
　　大家都在混日子
　　只是混得好与差之分
　　只是能不能占便宜
　　或便宜占得多少之分

　　人生在世
　　做回群众演员不容易
　　还不如生活在底层
　　隐姓埋名
　　还不如当个教书匠
　　像物理老师张映科
　　像隐逸人士陶渊明
　　或者像岳麓山下的赵旭如
　　或像西子湖畔的苏东坡
　　你也可以像连岳
　　住在海边
　　隐居起来
　　与世无争
　　在深夜里猛醒几次
　　这就是人生的意义

　　还有更多个朝代
　　更多个皇帝
　　我们一定能学到更多
　　我们从憋屈中学习
　　从任人宰割中学习
　　从无所权利只有被驱逐的命运中学习
　　像蚂蚁
　　我们的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们只是相互倾轧这幕戏的群众演员
　　没有人记得我们的名字
　　就像中国底层中任何一个客死街头的流民
　　天安门很重要
　　可是我们还不如它的一根柱子
　　甚至一粒灰尘

　　活够了就去死
　　没有人在乎这件事
　　朝廷的历史教科书里没有薛小林这个人
　　不要去讨厌那些微不足道的骗子
　　不要去痛恨那些蛆虫一般的官僚
　　大家都活得不容易
　　大家都在等着什么
　　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绝望和无穷无尽的生活

　　只是你欺负我
　　或者哪一天
　　我的孙子出了头
　　报一剑之仇
　　来欺负你或你的儿子
　　只有肉体不同而已
　　没有不同的思想
　　枪打出头鸟
　　我们早已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在五十年前就已学会
　　六十年来我们学得更多
　　九十年来我们更学了不少！
　　
　　2010年1月7日凌晨，武汉-广州